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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(第5/14页)
,以至于令人有儿戏的感觉。 “老孙……” “不,不,不!”孙道士一迭连声抗议,“我现在是黄景义、黄参军。千万别再叫我老孙,露了马脚。” “对,参军老爷,”李靖笑道,“不过你这样子,‘望之不似人君’,不等我开口,就会露马脚。” 于是李靖细心纠正了他许多不合要求的动作和仪态。孙道士是个绝顶聪明的人,一点就透,片刻间像换了个人似的。 “走吧!”孙道士威严地说,“仍旧上你的槛车去!” 李靖夫妇走到外面一看,二十四名兵士、四名车夫都换了自己人,槛车也换了——比较大,也比较舒服,自然还有别的花样。 “来啊!”孙道士拉长了官腔喊。 “喳。”一个“亲兵”高声答应。那个“喳”字喊得字正腔圆,很像回事,但一开步,不知怎么绊了一跤。大家一齐大笑。 不笑的是黄景义和他的部属。虽然李靖已有保证,一定会好好处置他们,然而命运落在别人掌握之中,前途茫茫,难以预料,心情都是沉重的。 那绊了跤的“亲兵”,自己爬了起来,倒是神态自若地走到孙道士面前问道:“参军有什么吩咐?” “拿手铐来。”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副手铐。孙道士接到手里,亲自替李靖戴上。一面动作,一面低声告诉李靖,手铐上有些什么奥妙。 “你试试看!” 李靖双手一扭,那副手铐化成两半——上面有特制的机关,只是虚虚扣住,一扭就开。 “上车吧!咱们得赶一赶,今天才到得了陕县。” 于是李靖上了槛车,张出尘亲自在车旁照料,谆谆叮嘱,一路小心。她说一句,他应一句,十分驯顺。 “‘参军’!”张出尘指着李靖对孙道士说,“我可把他交给你了!” “交给我,没有错儿!”孙道士拍胸脯担保,“咱们潼关见。”说完,孙道士一跃上马,很神气地向大家挥挥手,然后一抖缰绳,领先上路。 二十四名“士兵”,踏着整齐的步伐,夹杂着辘辘的车声,向西而去。张出尘在后面相送,不断招手。但是,李靖看不见——他的脖子让槛车的木枷卡住了,转不过脸来。 明知这至多是有惊无险的一出把戏,而张出尘心里却凄凄惨惨的,仿佛李靖真的身罹重罪,生离将成永别,竟不自知地滚下两滴泪珠。 “怎么了?”柳四开玩笑地说,“你真要舍不得他,我把他们追回来,让你们夫妇回山去好好叙一叙相思再说。” 这一说,使张出尘相当的窘,同时也发觉了她自己的眼泪,赶快拿手背抹一抹,强笑道:“柳四哥真会说笑话。” 柳四哈哈大笑,然后正一正脸色,安慰她说:“你放心!这一趟我才真算是对药师兄佩服了,渑池的一切,没有一样不是他所想到的,所以此去绝无差错。而况还有老孙那个鬼精灵在旁边保驾,你想,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了?” 这番道理,张出尘自然也明白。“事不关心,关心则乱”,明明知道的必然之理,却要出自他人口中,才能相信。所以柳四这样一说,她算是把那份杞忧丢开了。 “走吧,那些人还得要费点手脚呢!”柳四催促着说。 张出尘抛开一重心事,又上了一重心事。这个偷天换日的戏法,要玩得滴水不漏,如果稍微泄露一点风声,就会把李靖陷入死地。而黄景义一共有二十七个人之多,这么大一个目标,押解回山,要不让人发现是件不可能的事。仅仅让人发现了还不要紧,就怕黄景义或他的部下张嘴一喊,揭露真相,传入官府,那就再也无法补救了。 她把她的顾虑说了出来,柳四说是早已想到了,并且已有了办法。 “各位哥们儿!”柳四向黄景义和他的部属,大大作了个揖,“事出无奈,要委屈各位。回到山里,我再替各位赔罪。” 他的办法很不礼貌,却是简单有效的,拿麻核桃塞住了他们的嘴,并且缚住了他们的双手。这样,就喊不出也逃不掉了。 黄景义那班人,自然万分不愿,但一则已成了别人的俘虏,再则柳四已把招呼打在前头,只得忍气吞声,听凭摆布。 张出尘他们一共出来五十多人,孙道士带走一批,剩下的二十四个,这时都已换好了预先带来的军服,扮成官兵,柳四调派了一下:八个开路,四人殿后,其余的负责押解。黄景义和他的部属,被一条长绳缚着手臂,联锁在一起,蠕蠕在山中移动。张出尘跟在最后,若即若离地,故意保持一些距离,避人耳口。 路上,自然也遇到些行人,但没有人觉得奇怪——那十几年来,官府征粮、抓差,无日无时,像这些景象,真是司空见惯,连多看一眼都不值得。 赶了一夜的路,第二天拂晓安然回到山洞。一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,特别是张出尘,渴望着躺下来休息。但是…… 但是,看到了床,她却不能睡。她还有许许多多事要做。首先,得安置那班“客人”,李靖一再叮嘱,要好好照料他们的。 解了绳,也替他们去了口中的麻核桃,她一面动手,一面不住道歉:“真对不起,真对不起!” 黄景义不理她。他的嘴和双颊,被麻核桃撑得过久,酸疼得麻木了,连嘴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