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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 (第3/3页)
替我做事?” ??岸上的人好似听到了笑话一样,鼻间轻嗤,“不怕我怀恨在心,哪天睡不着一刀屠了你?” ??“怕?”宋延年回应他一个不以为然的笑,手掌盖住脸,往后摩挲着雨水,慢条斯理道,“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太多了,若都如你这般心慈手软,我不知该睡得多么安生。 ??不管怎么说,你是我朋友。” ??这两个字,最开始是“宋延年”说的,那时候的周衍之,沉默到一日只说几句话,总是闷不做声的读书习字,或是站在旁侧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。 ??欲成大事者,能忍能狠,那时候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,只有他自己清楚,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北魏人,正竭力观察南楚人的一举一动,模仿他们的日常习性,直到,能够足以代替“宋延年”潜伏临安城。 ??为什么会选宋家,他们赴楚之前做过缜密权衡,宋家是皇商,关系网遍布南楚各地,可作为侦查与传递信息的依托。宋家与朝堂官员多有往来,对于了解南楚布局十分有利,且作为商户,不会轻易被怀疑到有政治图谋。 ??尤其,两人年龄相仿,可谓天时地利人和。 ??彼时的“宋延年”很是钦佩周衍之的韧性,他信誓旦旦的笃定,两人将会是最好的朋友。 ??如今看来,未免有些讽刺。 ??“从前没死,是我侥幸。做你的朋友,脑袋都不是长在自己脖子上的,周衍之,别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...”他停了下来,“若有一天你攻回临安,望你记得今日的承诺,护好宋家,让母亲颐养天年。” ??“你要去哪?” ??“天大地大,总有我的容身之地。”他将手挪到眼前,打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,指肚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,多半是狭细的刀伤。曾经也是拿笔的手,后来用了刀,各色刀刃在他掌中驾轻就熟。 ??南楚朝廷烂到骨子里,救不过来了,北魏虎视眈眈,一统天下也只在朝夕之间。 ??“若有那么一天,我会将宋家完好无缺的还给你,你...” ??“我要宋家作甚?”他自小被送到紫云观,靠着书信维系亲情,对于父亲母亲的印象,多半依靠只言片语的描绘去想象。即便日后周衍之拱手奉还了整个宋家,于他又有什么意义? ??他所缺少的亲情,所憧憬的温暖,在儿时,而非现在。迟来的情谊,失了原本的价值早就变得轻如草芥。 ??“从此你我,各自两清。”如此说着,他忽然又低低笑了起来,水中的人不明所以,蹙着眉看他略显单薄的身形。 ??岸上人转过头来,手指贴着唇瓣,慢慢一揉,微不可查的笑浮在嘴边,“她很香,也很甜....” ??说完,人影虚晃,少顷便消失在茫茫水雾之中。 ??让他不痛快,似乎心里才会舒服,他走得急,银白色的面具紧紧贴合着脸,灌入的雨珠打湿了睫毛,眼尾热意涌动,他笑着,慢慢眯起了眼睛。 ??顾妆妆如同睡着了一样,小巧的身子裹蜷在披风里,皙白的脸被遮了大半,只露出小扇一般的睫毛,宋延年悬着的心,终于慢慢放下。 ??他走上前,屈膝蹲下,脚底很快凝了一片水渍,他将手指在衫尾擦了擦,把石榴色碎玉步摇簪入发间,手指顺着发梢滑到腮颊,拨开披风领口,樱唇轻启,边缘殷红,呼出的热气缓缓地喷到掌心。 ??宋延年收拢了手掌,拇指覆在她唇上,轻轻擦了一遍,再看,又擦了一遍,犹觉刺眼,俯身,亲在唇上,顾妆妆无意识的歪了下脑袋,宋延年跟着侧过去,舌尖抵开唇瓣,如此缱绻许久,浑身血液热燥而又急速的在体内汩汩流淌,他别开头,红着脸吁了几口粗气,一把扯开披风,打横将她抱了起来。 ??手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,他低头,压着她的腰单手将钱袋解开,玉佩泛着盈盈光泽,香气缭绕,是宋延祁送她的信物,竟贴身保存。 ??他手臂虚了晌,喉间堵滞的更为厉害,不过须臾的情/动此时已然熄灭,他收拾好钱袋,重新挂在她腰间,直起身子朝着下游的骏马走去。 ??为掩人耳目,两人不过月余没有朝夕相处,然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于她,唯恐哪一步算计出错,被歹人趁虚而入,势必步步小心,思绪如弦,夜里睡眠亦是惶恐忐忑,又怕偏院布防不够严密,每每半夜惊醒,便再也难以安睡。